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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次出征是立冬的时候了。

我搬回了我和婉君住的那个房子，翻到了她压在香火台上的一摞纸条。

墨色已经淡去，每日不间断写，在我去强要阿麟之前从未间断：

“神佛在上，保佑傅骁平安顺遂，喜乐无忧。”

我心都快死了，跪在地上崩溃大哭，我这才明白，她对我得有多失望。

北上的战事副官本想劝我不要去，他说谢瑶琴要死了，想见我一面。

可她不早就该死了吗？她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？

我让他滚出去，跪在地上一遍一遍写，一遍一遍求：

求婉君能等等我，求婉君能原谅我。

这场战役打得艰难，我已经好久没有亲自领过兵，这次带着人直往前奔，像个笨头笨脑的新兵蛋子。

跟我一起的是个刚刚十五岁的小孩，长得圆头圆脑，跟我的阿麟特别像。

婉君不知道，我经常悄悄躲在暗处看阿麟，从他张嘴喊阿娘，从他才学会走路。

我没有守住阿麟，但我想守住这个孩子。

所以在替他挡住那一枪的时候，我出奇地没有感觉到疼痛，脑子里迸发出的第一个想法是：

原来阿麟那时候是这种感觉。

我好像等的就是这个瞬间，生命在流逝时，我没有丝毫的慌乱，还在安慰已经哭红眼的副官。

我让他把我胸前的那块怀表掏出来，但很不幸运，已经被击穿。

我放进去的那张“合照”

，也碎成两半。

这是我拿两个人单独的照片粘合在一起的，我哪里有和她的合照啊，她当初想拍，被我拒绝了。

想到这里，胸口处又传来一阵钝痛。

“帮我补好......烧给我......不然她肯定更不会原谅我了......”

饶是跟着我那么久的副官，竟然也不知道我口中的她到底是谁。

他一个劲地让我再坚持坚持，让我想想我最开心的事。

可我最开心的事是等着婉君来接我，我想见她，我期盼着她来。

副官在想尽办法救我，汽车在路面疾驰，窗外的景色快速往回倒。

可我只想倒回那个秋天，放下所有傲慢，主动向那个在树下翻阅古籍的少女介绍自己：

“你好婉君，我叫傅骁，我是你未来的夫婿，心悦你好久好久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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